文/王海晨
在清泉的张学良故居，一位曾任该地负责人的老人这样评价这位东北少帅和爱国将军：“一个铁汉柔情，一个被蒋介石冰冻的英雄，在这里度过了13年幽禁生活。”他是被冷冻的英雄，但同样也是一位活跃的英雄，只要春天来临，冰雪融化，他仍能激昂呼风。遗憾的是，他等待着“桃山关”的春风，却未曾到来，直到90多岁高龄，他依旧期待着两岸需要他的那一天。
张学良在清泉
一个来自四季分明的东北铁汉，是怎样在南国无雪中被冷冻的？一个风流少年，是如何在深谷冰柜中生存下来的？那些奔腾不息的心血，在狭小而寒冷空间里是如何维持生命节奏？那些敏感如绒毛般颤抖的手足，在枪林弹雨与百眼监视器相遇时，又是怎样麻木？
这些疑问只能在这光秃秃的地带找到些许感觉，但无法揭开真相。
古语云：“礼失求诸野”，那事缺呢?事缺求诸民。
赵一荻与当地高山族妇女合影
徐庆全（右四）和今日当地居民全景（王海晨摄）
一位原住民，也就是提起“冰冻英雄”的话的人，他叫张传枝。他讲述了一段故事，或许能为我们寻找答案提供线索。他说，当时的张学良初次踏足清泉时，当地泰雅族山民依然以狩猎采集为生。今天，无论谁经过这里，都会暗自思量：在地面如此平坦、沟壑丛生的地方，人们又怎么活下去？
他说，那时候，每个月末或月初，他们都会卖掉一些收获给刚进入山区的一些神秘人物。当时每日下午4点钟，“放风”，总是伴随着4个荷枪实弹宪兵护卫。在这样的环境里，要找到安身之处都极其困难，“放风”只能沿着当地人踩出的路走。“他过来，我们跟他寒暄也不行，他要到商店买东西也不行，很严格。”
后来，这位上将开始邀请队长带两个宪兵每天去他的房间打麻将。一旦宪兵输了，就耍赖让张打手心；赢了就有钱补贴家用。几个月后，“护驾”的士兵们都被收买了。不久之后，张学良便能够与原住民一起上山狩猎，与他们一起烤肉吃食。“从原住民那里，他学会了乐观知命和超脱世俗。我们这个地方救了他。”
原来，从拥有80名厨师的大帅府走出的一代少帅，现在只好向土著购买野菜、买羊猪度日。而那个拥有三十万大军麾下的伟大的上将军，每天只能通过“放风”见阳光，并且还得跟随荷枪实弹守卫保护。这场历史上的幽禁，不仅让这个铁汉体会到了世间艰辛，也使得这个温文尔雅的人物体验到了人性最深层次的情感波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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